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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扁虫

发布时间:2022-04-05 点击数:

问题:当妈也是个重任呢。
对策:雌雄同体的海扁虫选择拔出阴茎,一决雌雄。海扁虫个体会同时产生精子和卵细胞,所以成功用针头一样的生殖器插入对手身体的海扇虫就逃过了怀孕生子的命运,独留受了精的输家暗自伤悲。

    正如鮟鱇和宽足袋鼩的例子所示,雄性一般会想尽办法风流快活,生物学上真正的担子都压在雌性的肩上。雌性要耗费巨大的能量产生卵细胞,要是哺乳动物,还要负责哺育、照看幼崽。可是,对雌雄同体的动物,比如某些栖息在海中的海扁虫来说,情况又是怎么样的呢?谁来承担怀孕生子的重担呢?答案是——進在“阴茎击剑”中落败,谁就得当妈。海扁虫生存的海洋深度远不及鮟鱇上演“交尾怪谈”时的深度。在海底的珊瑚礁丛里,某些种类的海扁虫会在同类之间挑起战争。

    战局从一派祥和的景象开始。两只色彩艳丽的海扁虫相遇了,你蹭蹭我,我蹭蹭你。但这份和谐转瞬即逝,两位“选手”旋即撅起屁股,亮出各自的武器:每人两把尖锐、洁白的“匕首”一一它们的阴茎。接着,它们左突右刺,谁都想把一身的精液注射给对手,同时还得留神防备着自己别反被受精,那样子活像人类击剑手。这场战役最长能持续进行一个钟头,直到各自身上的两把“匕首”缩回体内,两位选手才肯重新俯下身子,分道扬镳。挑战结束,对战双方很有可能都已遍体鳞伤,浑身是洞,洞里还灌满精子。你甚至还能看到它们身上布满白色的条纹,那是一条条支流丰富的精液之河,正奔腾在与卵细胞结合受精的路上。

现在,你可能要问为什么了。为什么海扁虫要采取这种暴力、创伤式的受精方式呢?或者问得更准确、更幽默一点儿,为什么要用这种“皮下注射”的方式来受精呢?原因就在于,两只海扁虫拥有相同的目标一一它们谁也不想成为“雌性”(这么说有点儿性别歧视,在这里就不要计较了)。培育那些受了精的卵细胞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更别说输家被搞大肚子之前还遍体鳞伤了。 “阴茎击剑”的赢家逃过了抚育后代的麻烦,还把自己的基因延续了下来。

但这种方式最奇特的地方在于,如果海扁要被同类“捅刀子",根据自然选择的要求,就只有被桶个彻底对它们最有利。技艺最高超的“剑术家”在繁殖上拥有最大的优势,其他海扁虫也都想将这些精英的基因传递给子代,让其子代也拥有出色的格斗技巧和传种能力。这是大自然最残酷的一大讽刺:没有哪只海扁虫想被对手的器官刺入身体,让自己受精,但要是别无选择,它们就会希望被刺个痛快,受精也受个彻底。

还有一种海扁虫的生活方式更加诡异。这种海扇虫通体透明,体形微小,和海床上众多长相标致的近亲一样,也靠将精子往射给对方的方式交配。然而,这种海扁虫似乎更懂得体味孤独的痛苦一一要是附近没有同伴,它们就会把“匕首”桶进自己的…脑袋。这种行为被称为“自体受精"(selfing)。海扁虫的“匕首”位于尾巴尖,脑袋长在身体另一头,只要一个灵巧的下腰就能“正中红心”,然后精子就会一路向前,与卵细胞结合。因此,如有必要,海扁虫也可以独立自主地进行繁殖。发现这种行为的科学家并没有像之前描述“击剑手”时那样,将这种行为称为“创伤式受精”(traumatic insemination),而是谨慎地选用了“皮下受精”(hypodermic insemination)一词,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种小动物自戳脑袋之后到底会不会受伤。我没开玩笑。

其实,海扁虫并不是唯一靠这种奇特的方式繁殖的动物。这样的动物还多着呢。要是你还没找到足够的理由害怕(甚至鄙视或恶心)臭虫的话,我再给你说一个吧一一它们都在你的床单上搞“创伤式受精”呢。雄虫在交配时会用生殖器刺穿雌虫的外骨骼,然后把精子全部注入伴侣的体腔。坚硬的外骨骼对臭虫来说非同小可,臭虫要靠它抵御外界侵袭。不过,雌性臭虫已经进化出了一种特殊的免疫反应一一它们能够产生一种腐蚀细菌细胞壁的蛋白质,在外骨骼受损时防止感染。

这些,就是交配战争中的博弈。一方发展出“进攻”的方式,另一方就找

到对策进行“防守”。大自然创造问题,也会解决问题。归根结底,这一切都

是围绕生命的意义一一不惜代价地繁殖——进行的。生命的意义让两性之间发生冲突,或者从雌雄同体的海扁虫的角度讲,就是让充当“雌性”的个体和充当“雄性”的个体发生沖突。当雌性要控制交配对象、确保挑选出最佳基因时,这种冲突尤为激烈。而要说将这种交配冲突推向高潮的动物,鸭子自然当仁不让。雄鸭早已恶名千里,它们会胁迫雌性进行交配。为了把雄性螺旋状(而且最长能长到约38厘米)的器官拒之门外,雌性的阴道进化成了反向螺旋状。有些种类的鸭子甚至还在阴道内进化出诸多“死胡同”,以抵抗雄鸭的强暴。

动物会挑选交配对象,而这种挑剔会驱使物种进化出某些特定的性状。这一理论被称为“性选择”(sexual selection),是由查尔斯・达尔文提出的另一个重要理论。性选择理论在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父系社会中遭到了嘲笑。人们普遍认为,让女性拥有选择权是十分可笑的,在谈及择偶时尤其如此。这一谬论的坚定反对者正是著名博物学家阿尔弗雷徳・拉塞尔・华菜士( Alfred Russel Wallace),那位和达尔文几乎同时提出自然选择学说的人[华菜士给达尔文寄过一封信,信上阐述了自己的学术观点,达尔文收到信后赶紧发表了自己的著作《物种起源》(On the Origin of Species)但在著作发表之前,两人的学说就已经被同僚们在伦敦林奈学会中介绍过了,后来他们也从点头之交变成了挚友]。华菜士不认为动物的智力足以让它们做出自己的选择,除非是我们人类的女性。他曾经这样写道:“各个阶级的许多最丑恶的男人本来还是可以轻松讨到老婆的,但当女人们能够经济独立、社交自由地做出选择时,他们几乎都是要打光棍的。”这样的选择能改善物种,不过他强调的是他自己的物种。

为华莱士对女权主义如此乐观而喝彩吧,不过在性选择的观点上他还是犯了错误(我要先说清楚,华莱士也是很伟大的,也许借这个事迹来介绍他并不为华菜士对女权主义如此乐观而喝彩吧,不过在性选择的观点上他还是犯了错误(我要先说清楚,华菜土也是很伟大的,也许借这个事迹来介绍他并不太合适,我道歉,不过孰能无过呢。在科学上犯错并非坏事,这样的错误能够帮助其他人发现真理。在下一章中,我们就可以见到华菜士提出的很多正确观点了)。谈到性的话题,动物界的姑娘们确实也可以算“手握重权”呢。

所以说呀,我们人类也许做不到每时每刻都提出伟大的学说,但至少我们

不会“阴茎击剑”,这也得算数吧?

 

 

疯狂的进化  Matt Si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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